马车缓缓驶向伍王府。
进门后，仅凭肉眼观察，木婉清都看出来王妃的神色比前些日子更糟糕一些，两人寒暄几句，她便隔着手帕仔细把起脉来。
行医多年，不管病人的病情怎样糟糕，她的脸上都是波澜不惊，看不出一点起伏，尽管此刻木婉清心已经凉下去大半截儿。
伍王在皇上面前本就不受宠，生个女儿又是痴傻，皇上就看他更加厌烦，伍王在世还好，怎么说都是个王爷，皇宫也不会亏待他，但伍王一走，皇宫里的那个人就跟这世上没有伍王妃和李若华一样。
银子不给，生病也不给看，要是没有木婉清，怕是这伍王妃连现在都撑不到。
但终究是红颜薄命，世事难料。
“王妃本就有病在身，这心结万不可太深，心思太过细腻敏感，终究不是好事。”
“我是不是快不行了。”她的声音软绵绵的，听起来没有一点儿生气。
“王妃福星高照，又何来不行一说。”木婉清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，但眼下也只能这样安慰着。
“就别奉承我了，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。”伍王妃说完还要歇歇才能说下一句：“我走了不要紧，主要是若华...”像是这两句话，都要了她全部的力气一样。
“若华是个好孩子，一定会有个好去处。”木婉清眼神不自觉温柔起来，看着躺在床上，如同支离破碎的洋娃娃一般的伍王妃。
“民间都说她是个痴儿，又怎会有人要她，更别提那皇宫了。”
“若华她不傻，就算没有人要她，臣也会要她的。”
伍王妃眼角含泪，拍了拍木婉清轻放在桌上的手背，沉默着，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。
“我娘亲会死吗？”木婉清一出房门李若华就迎上来，拽着她的袖口可怜巴巴的问。
“我们若华知道什么是死亡吗？”木婉清一直觉得教孩子直面痛苦比教她逃避痛苦要好得多，让她有个充分的心理准备，这样才能更加珍惜接下来的一分一秒，总比到头来满是遗憾要好。
“我不傻，我只是懂得比较慢，哥哥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，我会努力去学的，你不要嫌弃我。”
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叫木婉清哥哥这一条李若华刻在骨子里，她以为木婉清问她这个问题，是在嫌弃她答不上来，嫌弃她傻。
“我没有嫌弃你。”木婉清把若华不安的一直在搓自己袖口衣服布料的小手拽下来，放在手里，给她足够的安全感：“我只是想告诉若华，永远不要去害怕死亡，死亡是另一种形式的陪伴。”
“那娘亲会一直一直陪着若华吗？”
“会的，只要王妃还在若华心里，那她就会一直一直陪着若华。”
“那哥哥呢？”
“我也一样，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若华。”
“那我们拉钩。”微微勾起的小拇指瞬间让木婉清明白这承诺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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